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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怀并引其十四 明 · 温纯
 押词韵第三部
礼乐容台司,骏奔郊庙际。
有友赵柱史应元,之楚正揽辔。
久要故不忘,相期秉忠义。
同歌蜀道难,并失南郡意。
解组先后归,遂初泾峨内。
潜修卒旧业,力耕供赋税。
山林亦有责,报恩明不倍。
目极日月边,如睹天颜霁。
湖北提举司申乞赈济赏格状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五、《昌谷集》卷九
照对本路旱蝗为灾,与常岁事体不同,有禾之田尽如茅苇,无禾之田尽如白地。
官司既无储蓄,百姓又更穷困。
虽已具申朝省,乞拨降度牒、官会,以充籴本,未准行下,会计数目,终不足以了一岁之计。
检准淳熙宽恤诏令,自乾道七年以后,累准朝廷指挥,劝诱富室上户赈济饥民,与补官资。
却缘前后冲改,多有不同,致得保明推赏,多有沮格。
及有本路近来事体,与从前事体不同,合行申审者:
一、元降指挥,无官人,米一千五百石,补进义校尉
四千石,补承信郎,或上州文学
五千石,补承节郎
计钱一万贯,承信郎上州文学
计钱八千贯,进武校尉
计钱四千贯,进义校尉
计钱三千贯,进武副尉
计钱二千贯,不理选限,将仕郎
计钱一千贯,诸州助教
计钱五百贯,则合以绍熙五年九月指挥为定。
缘当来所立钱数,初无见钱、会子之别。
而本路所用钱物,却有见钱及行在会子、湖广会子三等不同。
契勘湖广总领所见承准开禧二年已降指挥,给卖书填空名告敕,不经州县保明,最为省力。
只全用湖广会子,尚自迟细,变卖不行。
今来本司劝谕富室上户,设或稍有艰阻,则利害相权,必至无益。
亦乞照总领所体例,全用湖广会子,纽折米价,庶几徼幸可以劝谕,不至牴牾。
一、乾道七年元降指挥,以为积粟之家出米赈济,崇尚义风,即与进纳事体不同。
从来臣寮奏请,往往以为太滥,致得铨部稍有沮格,却成失信。
虽已有节次申严指挥,终是士民疑惑,不敢自必。
检照开禧三年十一月二十四日都省劄子,行下湖广赵总领申请,申严已降指挥,所补官资并依奏荫体例,特与免试注官,永不冲改。
欲乞明降指挥,许从本司镂榜晓谕,给据为照,庶几可以取信。
一、乾道七年元降赈济指挥,许从州县审究保明申朝廷,依今来立定格目,给降付身,补授名目。
后来淳熙七年兼行赈粜之说,节目繁多,始有安抚、转运、提举司连衔保明之文。
至淳熙十四年再行赈济,则又因臣寮奏请,专委知通认数,保奏推赏,更不经由诸司户部司农寺之类。
至绍熙五年计钱立价,则又令知通、令佐同市令官给罪保明,从本州径行保奏。
前后施行,虽若不一,其实因事制宜,本非牴牾。
盖兼行赈粜,颇费关防,所以经由安抚、转运、提举三司亦不为过。
既是罢行赈粜,交量正米,自有知通认数。
不惟安抚、转运、提举司无所干预,其令佐、市令官亦无交涉,只合从本州保奏。
若是计钱立价,颇关市道,即合知通令佐、市令官同共结罪,事理明甚。
但既有钱米,即合关本司同议赈济,其保明一节却无干预。
既有上件节次指挥,尚恐将来推赏之时,官司别作沮难,致得富室上户未免疑惑,亦乞明降指挥,照应施行。
一、乾道七年元降江西、湖南赈济,后来绍熙四年因浙东、江东淮南赈济,却令安抚、转运、提举司相度荒歉轻重,申取朝廷指挥,方得支拨,即与元降指挥委官赈济事体不同。
缘本路去朝廷遥远,又在江西、湖南之外,不特与浙东、江东淮南地里相去隔绝,兼自用兵之后,连岁旱歉,其本路州县事体亦与乾道绍熙年间仓廪储蓄大段不同。
若候诸司相度商议,更取朝廷指挥,然后支拨,则贫民重困,恐不及事。
所有今年劝谕米价,若不及十万石以上,欲从本司相度,一面权宜支拨,却结罪保明,具申朝廷,以凭出豁,不为久例。
或积数稍多,过十万石之外,却合照应元指挥申取朝廷指挥施行。
一、契勘元立赏格,除无官人及有官人文臣立定格目,合行遵守外,却缘用兵以来,多有富室上户曾受宣抚制置等司招募,捍禦关隘,防守城郭及与金人见阵,收复强敌,已受一资两资以至五资之人。
若使之便作有官武臣,委实不合格法。
若只作无官人,一例推赏,则下班祗应乃在进武副尉之上,其馀守关进勇副尉进勇副尉、守关进义副尉进义副尉,等级不同,亦难以全无分别。
若令许用磨勘格法,则又迁转不等,与今来所立格目委有妨碍。
今以进武副尉二千贯计之,则自守关进勇副尉四转而至进武副尉,每资与减四百贯,方合格法。
又以进义校尉三千贯计之,则自进武副尉一转而为下班祗应,自下班祗应一转而为进义校尉,每资与减五百贯,方合格法。
今既官司全无事力,多方招诱,只得比量等级,使之相称,与见行格法别无冲改。
欲乞朝廷处分,特赐俯从,庶几可以及事。
一、契勘保明推赏,不许当行人吏乞觅阻节,许应赏人陈告,自有淳熙八年正月已降指挥
及出米赈济人户交量数足,不候赈济了当,便合保奏推赏,自有淳熙八年十二月指挥,并无冲改。
今来更自本司相度,欲不立定钱米,许从民便;
或以官会入纳,许自本司委所属知通收籴认数;
或以粳米黏米入纳,许自令佐、知通市令司结罪保明,及令所在州军知通桩管认数。
其诸处富室上户般运装载,许令本司陈乞,召保给据,与免沿路征税,亦参照开禧二年总领所已得指挥施行。
右谨具申尚书省,乞赐明降指挥,申严行下,以凭遵守施行。
〔小贴子〕照对本司事体已急,日夜待报。
如蒙朝廷肯赐矜从,即乞径自朝省或检正都司取索看详,早赐画降,免行下诸处取会勘当,以至稽缓,实一道生灵之幸也。
宣州新兴寺碑铭 唐 · 卢肇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十八
至哉。邃古已来。天之永锡正命者。其惟帝唐乎。圣祖神宗。光启土宇。垂亿万祀。克承休嘉。莫不以礼乐先兆人。以慈俭任天下。仁居惠往。营魄离者。而其施犹存。揭浅厉深。心迹泯者。而厥功亦在。常善救人。常善救物。非至德谁能普行之。故鬼神受祉。黎元乐康。宝祚延洪。率由此道也。于是表大觉为灵根。与偫生共有。叩真空而不坏。惟圣者独知。非崇夫金轮氏之教。则焉得穷理尽性。齐万法于物我哉。是以沉善恶于洗妄之泉。擢枝茎乎植性之囿。尝令学者。崇饰精庐。显有堂皇。亦如庠序。郡国分理。必付元臣。将俾偫生。罔不开悟。且夫斯干秩秩。止在周邦。灵宫彤彤。唯居鲁国。曷有列刹映乎霄颢。飞甍丽乎阳光。瞻彼玉毫。俨然金地。翚轩雕皖。岫耸云攒。遍于州郡。若斯之美与。若夫宣城新兴寺者。会昌四年既毁。大中二祀。故相国太尉裴公之所立也。公讳休。字公美河东闻喜人。代济文德。洎公弥大。擢进士甲科。登直言制首。未三十。由拾遗迁殿内。鸿名伟望。迭处清雄。入奉丝纶。出省风俗。拜春官则齐驱骥騄。视民部则克阜生齿。至于调入王府。货出水衡。洎陟台司。亦劳厥事。凡三拜廉察。五授节旄孙先生有愧知兵。山巨源当惭视史。揆路既长乎百辟。荆门复平乎水土。公降由辛未。归以甲申。为唐硕臣。作佛大士。光珉显。此不复书。所至之邦。必兴修净行。大中二年宣城。常与名缁会难。有设疑以试公者曰。三界虚妄。偫生颠倒。可有修行。能解缠缚。孰为智慧。可化凡愚。胡为乎公之区区。徒自挠耳。公曰噫嘻。珠玉在椟。启之则见其珍。圣贤有门。行之则践其阈。分涂而往。惟善恶焉。善恶如东西耳。趣之不已。则至其所焉。在乎推心于不染。驭马于无涂也。如是三界信真实。偫生非颠倒。但学者不能窒欲攘贪。遗名去利。弗舍有漏。而思住无为耳。然舍之自我。取不由人。非用智慧。解彼缠缚。如此则了无一物。以挠吾真也。他日。门人有谓公曰。敢问三界之言未立。人不知修行。不知因果。畏阴骘者不为之多。介景福者不为之少。理乱增损。系乎其时。洎斯教也。行乎诸华。愚人畏罪以损其恶。贤者望福以增其。增之不已。则至今当尽善矣。损之不已。亦至今宜无恶矣。何昏迷暴虐。无减于秦汉之前。福慧聪明。不增于魏晋之后。归之者殊涂辐凑。立之者万法云兴。稽诸天不见其文。求诸古莫有其法。号为大圣。作天人师。是宜使吾人尽升觉路。不宜使蚩蚩庶类。由古迄今。若斯之迷者也。设使像法至今未行。将尽堕恶道。为鬼为蜮乎。夫法未始有。今而有之。希圣之徒。可存而知之也。其由之之固。庸非溺乎。公笑谓之曰。大昭肇启。法不齐备。圣人继作。代天为工。结绳画卦。质文滋变。一圣立。一法生。天道人事。显若符契。夫燧人氏之未为火也。则天无火星。人无火食。龟无火兆。物无火灾必矣。少昊氏之未理金也。则天亦无金星。人亦无金用。龟亦无金兆。物亦无金灾必矣。及圣人攻木出火。锻石取金。于是乎精芒主宰。腾变上下。则知世法时事。随圣而立。佛圣人也。考精神之原。穷性命之表。作大方便。护于偫生。偫生受之而不知。盖由天道运行。物以生茂。皆谓自已。孰知其然也。于是问者廓然。自得佛味。武宗时毁寺。而宣之新兴。故有崇基广厦。文甓雕甍。鞠为土梗。唯乔柯灌木。森耸涧澞。祥烟翠霭。交覆岩麓耳。及宣宗诏许立寺。宣之四人相鼓以力。请先立之于宣郛。公独不许。遂命苾刍上首元敬谓之曰。吾闻之新兴寺。大历初有禅师巨伟。南宗之上士也。与北宗昭禅师大慧纲明实相际于此。始作此山道场。后浩禅师作草堂于道场西北。其旁有藻律师居之。律师去世。门人立塔院。贞元中。巨伟之门人灵翘始请于太守。合三院而为寺。彼皆智慧杰出。亲启山林。今之立寺。无以易此也。议定。郡东故有妙觉寺。寺虽毁而多大十围。一旦二龙斗谷中。拔大树三十二。视之皆殿宇之材也。公叹曰。将立寺而龙拔巨树。天其有意乎。遂用之。于是霜斤沐楹。玉砂莹础。上下其响。音中桑林。不期年而云攒四荣。风摇宝铎。蟉拿六扇。月照金铺。胜纪一源。缭墙百雉。缮修多罗为摄受。置无尽藏为庄严。䆗窱幽邃。轮奂博敞。盖江南之首出也。初奉诏隶僧三十人。今其存者大半。搆殿立门。庑。则律师元敬法华道延首其事。编经立藏。不遗句偈。则维摩从省禅门真会著其功。善集檀施。备修房廊。学于三时。旁窥六义。则金刚清越服其勤。而法华遂言涅槃明则洎法林超度。皆以禅学为宗。律师道随。宜春人。幼植净行。得泥丸妙旨。一日。以披文相质之事。造余于新安。余既许之。道随复言。继二十人者皆苦修持。能遗物累。则应元友恭道幽仁宝怀贲从俭惟恭文明师回师宗思静常政文畅宏畅契蒙景先法进惟勤志宏元操。与前辈又为三十人矣。而太尉所立。殿内千佛。地藏院。有上方石盆院。又以俸钱入膏腴之墅。为地藏香火。定中之谋。始于太尉太尉作之。门人述之。作有述。谁曰不然。乃为铭曰。
奕奕新兴,敬亭南麓。
钜构崇基,峥嵘煜煜。
伊昔既毁,神愁鬼毒。
洎将再营,天人合福。
赩有逴龙,其怒则触。
助作栋楹,拔此巨木。
雨运风移,腾川跨陆。
神怪戮力,老幼同心。
蚨翼飞货,龙鳞布金。
揭立赫奕,化成嵚崟。
玉础方丈,花台百寻。
日明香刹,云生宝林。
太尉裴公,耸其学者。
宏以戒光,甘露披洒。
示厥有为,取彼难舍。
必有精灵,扶持大厦。
小儒刻石,有惭史野。
永言歌之,庶近风雅。
竞渡诗(一作及第江宁观竞渡寄袁州刺史应元 唐 · 卢肇
七言律诗 押微韵
石溪久住思端午,馆驿楼前看发机。
鼙鼓动时雷隐隐,兽头凌处雪微微。
冲波突出入齐譀,跃浪争先鸟退飞。
向道是龙刚不信,果然夺得锦标归。
浯溪题名景定四年八月 南宋 · 王鸿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光绪《湖南通志》卷二七七
景定癸亥中秋日邑令东莱王鸿孙,佐官富水何端方、耒江应元,敬循旧典,延至父老,酌以金罍,勉之□
因□闲步,遍观溪山。
约而不至者,宜春施浩也。
住山宗绍上石。
上疏言授官与本名同宜改选 西晋 · 江统
 出处:全晋文
台选臣叔父春为安成郡宜春县,与县同名,故事,父祖与官职同名,皆得改选,而未有身与官职同名,不在改选之例。
臣以为父祖改选者,盖为臣子开地,不为父祖之身也。
今身名所加,亦施于臣子,佐吏系属,朝夕从事,官位之号,发言所称,若指实而语,则违经礼讳尊之义;
若诡辞避回,则为废官擅犯宪制。
今以四海之广,职位之众,名号繁多,士人殷富,至使有受宠皇朝,出身宰牧,而令佐吏不得表其官称,子孙不得言其位号,所以上严君父,下为臣子,体例不通。
易私名以避官职,则违《春秋》不夺人亲之义。
臣以为身名与官职同者,宜与触父祖名为比,体例既合,于义为弘(《晋书·江统传》,《通典》一百四。)
陆云成都王颖 西晋 · 江统
 出处:全晋文
统等闻人主圣明,臣下尽规,苟有所怀,不敢不献。
昨闻教以陆机后失军期,师徒败绩,以法加刑,莫不谓当。
诚足以肃齐三军,威示远近,所谓一人受戮,天下知诫者也。
且闻重教,以图为反逆,应加族诛,未知本末者,莫不疑惑。
夫爵人于朝,与众共之;
刑人于市,与众弃之。
惟刑之恤,古人所慎。
明公兴举义兵,以除国难,四海同心,云合响应,罪人之命,县于漏刻,泰平之期,不旦则夕矣。
兄弟并蒙拔擢,俱受重任,不当背罔极之恩,而向垂亡之寇;
去泰山之安,而赴累卵之危也。
直以计虑浅近,不能董摄群帅,致果杀敌,进退之间,事有疑似,故令圣签未察其实耳。
刑诛事大,言有反逆之徵,宜令王粹、牵秀检校其事。
事验显然,暴之万姓,然后加等之诛,未足为晚。
今此举措,实为太重,得则足令天下情服,失则必使四方心离,不可不令审谛,不可不令详慎。
统等区区,非为陆云请一身之命,实虑此举有得失之,敢竭愚戆,以备诽谤(《晋书·陆云传》,之败也。并收官属江统蔡克枣嵩等上疏。)
奔赴山陵议 西晋 · 江统
 出处:全晋文
往者荡阴之役,群僚奔散,义兵既起,而不附从,主上旋宫,又不归罪。
至于晏驾之日,山陵即安,而犹不到。
台郎御史以上,应受义责,加贬绝,注列黄纸,不得叙用。
至于先有他故去职,或以丧疾免散,仍遇兵隐遁山泽者,宜与上牒异制。
《春秋传》曰:“君子避内难,不避外难”。
孙、宁之变,蘧瑗出关,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未足多责也。
及至奔赴,不及在哀,致身后于山陵,故当从时宜以立褒贬,依王政而正准绳,不可偏抗古义,以伤今实也。
承诏书而制奔赴之期,以为分别远近,则典而不畅;
捡校险易,则密而不弘。
故拟七月之典,以议今事。
达官名问特通者,过期不到,宜依退免法,注列黄纸,三年乃得叙用。
又自非盟主所授,而诸侯州伯所以用,故不得奔赴,宜与下牒同罚。
《春秋传》曰:“不以家事辞王事”,此上之行乎下也。
诸侯州伯辄留应赴之人,而令失节于王庭,坐于《周官》九代之法,应在犯令陵政之条,诸台平处,正其削黜(《通典》八十,惠帝崩,司徒左长史江统议奔赴山陵云云。)
拜时有周丧议 西晋 · 江统
 出处:全晋文
已拜舅姑者,宜准女在涂之礼,齐衰大功三月既葬,可迎妇。
案《礼记》,在涂而婿之父母死,则改服赴丧;
女之父母死,则反而服周。
今已拜舅姑,其义全于在涂也。
降其亲而服夫党,非妇而何?
礼,父母既设而娶,三月庙见,成妇之义;
舅姑存则盥馈特豚,以成妇道:皆明重其成妇,不系其成妻也。
然则未庙见,女死,还葬于女氏;
若已见舅姑,虽无衽席之接,固当归葬于夫家,此非可否之断乎!
《礼》“婿亲迎,女未至,而有齐衰大功之丧,男不入,改服于外次,女入,改服于内次,即位哭”。
又齐衰大功之丧,三月既葬,虽不可以纳徵,而可正御矣(《通典》五十九,永嘉中太常潘尼为子娶黄门郎李循女已拜时后各有周丧潘迎妇,李遣女,国子博士江统侍中许遐同议。)
悯怀太子 西晋 · 江统
 出处:全晋文
臣闻古之为臣者,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献可替否,拾遗补阙。
是以人主得以举无失行,言无口过,德音发闻,扬名后世。
臣等不逮,无能云补,思竭愚诚,谨陈五事如左,惟蒙一省再省,少垂察纳。
其一曰:六行之义,以孝为首,虞舜之德,以孝为称,故太子以朝夕视君膳为职,左右就养无方,文王之为世子,可谓笃于事亲者也,故能擅三代之美,为百王之宗。
自顷圣体屡有疾患,数阙朝侍,远近观听者不能深知其故,以致疑惑。
伏愿殿下虽有微苦,可堪扶舆,则宜自力。
《易》曰:“君子终日乾乾”。
盖自勉强不息之谓也。
其二曰:古之人君虽有聪明之姿,睿哲之质,必须辅弼之助,相导之功,故虞舜以五臣兴,周文以四友隆。
成王之为太子也,则周召为保傅,史佚昭文章,故能闻道早备,登崇大业,刑措不用,流声洋溢,伏惟殿下天授逸才,聪鉴特达,臣谓犹宜时发圣令,宣扬德音,咨询保傅,访逮侍臣,觐见宾客,得令接尽,壅否之情沛然交泰,殿下之美焕然光明。
如此,则高朗之风,扇于前人;
弘范令轨,永为后式。
其三曰:古之圣王莫不以俭为德,故尧称采椽茅茨,禹称卑宫恶服,汉文身衣弋绨,足履革舄,以身先物,政致太平,存为明王,没见宗祀。
及诸侯修之者,鲁僖以躬俭节用,声列《雅》《颂》;
声冒以筚路蓝缕,用张楚国
大夫修之者,文子相鲁,妾不衣帛;
晏婴相齐,鹿裘不补,亦能匡君济俗,兴国隆家。
庶人修之者,颜回以箪食瓢饮,扬其仁声;
原宪以蓬户绳枢,迈其清德。
此皆圣主明君贤臣智士之所履行也。
故能悬名日月,永世不朽,盖俭之福也。
及到末世,以奢失之者,帝王则有瑶台琼室,玉杯象箸,肴膳之珍则熊蹯豹胎,酒池肉林
诸侯为之者,至于丹楹刻桷,饩徵百牢。
大夫有琼弁玉缨,庶人有击钟鼎食
亦罔不亡国丧宗,破家失身,丑名彰闻,以为后戒
窃闻后园镂饰金银,刻磨犀象,画室之巧,课试日精。
臣等以为今四海之广,万物之富,以今方古,不足为侈也。
然上之所好,下必从之,是故居上者必慎其所好也。
汉光武皇帝时,有献千里马及宝剑者,马以驾鼓车,剑以赐骑士。
世祖武皇帝有上雉头裘者,即诏有司焚之都街。
高世之主,不尚尤物,故能正天下之俗,刑四方之风。
臣等以为画室之功,可且减省,后园杂作,一皆罢遣,肃然清静,优游道德,则日新之美光于四海矣。
其四曰:以天下而供一人,以百里而供诸侯,故王侯食籍而衣税,公卿大夫受爵而资禄,莫有不赡者也。
是以士农工商四业不杂。
交易而退,以通有无者,庶人之业也。
《周礼》三市,旦则百族,昼则商贾,夕则贩夫贩妇。
买贱卖贵,贩鬻菜果,收十百之盈,以救旦夕之命,故为庶人之贫贱者也。
樊迟匹夫,请学为圃,仲尼不答;
鲁大夫臧文仲使妾织蒲,又讥其不仁;
公仪子相鲁,则拔其园葵,言食禄者不与贫贱之人争利也。
秦汉以来,风俗转薄,公侯之尊,莫不殖园圃之田,而收市井之利,渐冉相放,莫以为耻,乘以古道,诚可愧也。
西园卖葵菜、蓝子、鸡、面之属,亏败国体,贬损令问。
其五曰:窃见禁土,令不得缮修墙壁,动正屋瓦。
臣以为此既违典彝旧义,且以拘挛小忌而废弘廓大道,宜可蠲除,于事为宜(《晋书·江统传》)
徙戎论 西晋 · 江统
 出处:全晋文
夫夷蛮戎狄,谓之四夷,九服之制,地在要荒。
《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
以其言语不通,贽币不同,法俗诡异,种类乖殊;
或居绝域之外,山河之表,崎岖川谷阻险之地,与中国壤断土隔,不相侵涉,赋役不及,正朔不加,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
禹平九土,而西戎即叙。
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四夷之中,戎狄为甚。
弱则畏服,强则侵叛。
虽有贤圣之世,大德之君,咸未能以通化率导,而以恩德柔怀也。
当其强也,以殷之高宗而惫于鬼方,有周文王而患昆夷、猃狁,高祖困于白登,孝文军于霸上
及其弱也。
周公来九译之贡,中宗单于之朝,以元成之微,而犹四夷宾服。
此其已然之效也。
匈奴求守边塞,而侯应陈其不可,单于屈膝未央,望之议以不臣。
是以有道之君牧夷狄也,惟以待之有备,御之有常,虽稽颡执贽,而边城不驰固守;
为寇贼强暴,则兵甲不加远征,期令境内获安,疆场不侵而已。
及至周室失统,诸侯专征,以大兼小,转相残灭,封疆不固,而利害异心。
戎狄乘间,得入中国。
或招诱安抚,以为己用。
故申缯之祸,颠覆宗周;
襄公要秦,遽兴羌戎。
春秋时义渠大荔居秦晋之域,陆浑阴戎处伊洛之间,鄋瞒之属害及济东,侵入齐宋,陵虐邢卫,南夷与北狄交侵中国,不绝若线。
齐桓攘之,存亡继绝,北伐山戎,以开燕路。
仲尼管仲之力,嘉左衽之功。
逮至春秋之末,战国方盛,楚吞蛮氏,晋剪陆浑赵武胡服,开榆中之地,秦雄咸阳,灭义渠之等。
始皇之并天下也,南兼百越,北走匈奴五岭长城,戎卒亿计。
虽师役烦殷,寇贼横暴,然一世之功,戎虏奔却,当时中国无复四夷也。
汉兴而都长安关中之郡号曰三辅,《禹贡》雍州,宗周丰、镐之旧也。
及至王莽之败,赤眉因之,西都荒毁,百姓流亡。
建武中,以马援陇西太守,讨叛羌,徙其馀种于关中,居冯翊河东空地,而与华人杂处。
数岁之后,族类蕃息,既恃其肥强,且苦汉人侵之。
永初之元骑都尉王弘使西域,发调羌氐,以为行卫
于是群羌奔骇,互相扇动,二州之戎,一时俱发,覆没将守,屠破城邑。
邓骘之征,弃甲委兵,舆尸丧师,前后相继,诸戎遂炽,至于南入蜀汉,东掠赵魏,唐突轵关,侵及河内
及遣北军中候朱宠五营士于孟津距羌,十年之中,夷夏俱毙,任尚、马贤仅乃克之。
此所以为害深重累年不定者,虽由御者之无方,将非其才,亦岂不以寇发心腹,害起肘腋,疢笃难疗,疮大迟愈之故哉!
自此之后,馀烬不尽,小有际会,辄复侵叛。
马贤狃忲,终于覆败;
段颎临冲,自西徂东。
雍川之戎,常为国患,中世之寇,惟此为大。
汉末之乱,关中残灭。
魏兴之初,与蜀分隔,疆场之戎,一彼一此。
魏武皇帝将军夏侯妙才讨叛氐阿贵、千万等,后因拔弃汉中,遂徙武都之种于秦川,欲以弱寇强国,捍御蜀虏。
此盖权宜之计,一时之势,非所以为万世之利也。
今者当之,已受其弊矣。
关中土沃物丰,厥田上上,加以泾渭之流溉其舄卤,郑国、白渠灌浸相通,黍稷之饶,亩号一钟,百姓谣咏其殷实,帝王之都每以为居,未闻戎狄宜在此土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
而因其衰弊,迁之畿服,士庶玩习,侮其轻弱,使其怨恨之气毒于骨髓。
至于蕃育众盛,则坐生其心。
贪悍之性,挟愤怒之情,候隙乘便,辄为横逆。
而居封域之内,无障塞之隔,掩不备之人,收散野之积,故能为祸滋扰,暴害不测。
此必然之势,已验之事也。
当今之宜,宜及兵威方盛,众事未罢,徙冯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内诸羌,著先零、罕幵、析支之地;
扶风、始平京兆之氐,出还陇右,著阴平武都之界。
廪其道路之粮,令足自致,各附本种,反其旧土,使属国、抚夷就安集之。
戎晋不杂,并得其所,上合往古即叙之义,下为盛世永久之规。
纵有猾夏之心,风尘之警,则绝远中国,隔阂山河,虽为寇暴,所害不广。
是以充国、子明能以数万之众制群羌之命,有征无战,全军独克,虽有谋谟深计,庙胜远图,岂不以华夷异处,戎区别,要塞易守之故得成其功也哉!
难者曰:方今关中之祸,暴兵二载,征戍之劳,老师十万,水旱之害,荐饥累荒,疫疠之灾,札瘥夭昏。
凶逆既戮,悔恶初附,且款且畏,咸怀危惧,百姓愁苦,异人同虑,望宁息之有期,若枯旱之思雨露,诚宜镇之以安豫。
而子方欲作役起徒,兴功造事,使疲悴之众,徙自猜之寇,以无谷之人,迁乏食之虏,恐势尽力屈,绪业不卒,羌戎离散,心不可一,前害未及弭,而后变复横出矣。
答曰:羌戎狡猾,擅相号署,攻城野战,伤害牧守,连兵聚众,载离寒暑矣。
而今异类瓦解,同种土崩,老幼系虏,丁壮降散,禽离兽迸,不能相一。
子以此等为尚挟馀资,悔恶反善,怀我德惠而来柔附乎?
将势穷道尽,智力俱困,惧我兵诛以致于此乎?
曰无有馀力,势穷道尽故也。
然则我能制其短长之命,而令其进退由己矣。
夫乐其业者不易事,安其居者无迁志。
方其自疑危惧,畏怖促遽,故可制以兵威,使之左右无违也。
迨其死亡散流,离逖未鸠,与关中之人,户皆为雠,故可遐迁远处,令其心不怀土也。
夫圣贤之谋事也,为之于未有,理之于未乱,道不著而平,德不显而成。
其次则能转祸为福,因败为功,值困必济,遇否能通。
今子遭弊事之终而不图更制之始,爱易辙之勤而得覆车之轨,何哉?
关中之人百馀万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处之与迁,必须口实
若有穷乏糁粒不继者,故当倾关中之谷以全其生生之计,必无挤于沟壑而不为侵掠之害也。
今我迁之,传食而至,附其种族,自使相赡,而秦地之人得其半谷,此为济行者以廪粮,遗居者以积仓,宽关中之逼,去盗贼之原,除旦夕之损,建终年之益。
若惮暂举之小劳,而忘永逸之弘策;
惜日月之烦苦,而遗累世之寇敌,非所谓能开物成务,创业垂统,崇基拓迹,谋及子孙者也。
并州之胡,本实匈奴桀恶之寇也。
汉宣之世,冻馁残破,国内五裂,后合为二。
呼韩邪遂衰弱孤危,不能自存,依阻塞下,委质柔服
建武中,南单于复来降附,遂令入塞,居于漠南,数世之后,亦辄叛戾,故何熙、梁觐戎车屡征。
中平中,以黄巾贼起,发调其兵,部众不从,而杀羌渠。
由是于弥扶罗求助于汉,以讨其贼。
仍值世丧乱,遂乘衅而作,卤掠赵魏,寇至河南
建安中,又使右贤王去卑诱质呼厨泉,听其部落散居六郡。
咸熙之际,以一部太强,分为三率。
泰始之初,又增为四。
于是刘猛内叛,连结外虏。
近者郝散之变,发于谷远
五部之众,户至数万,人口之盛,过于西戎
然其天性骁勇,弓马便利,倍于氐羌。
若有不虞风尘之虑,则并州之域可为寒心。
荥阳句骊本居辽东塞外,正始中幽州刺史毋丘俭伐其叛者,徙其馀种。
始徙之时,户落百数,子孙孳息,今以千计,数世之后,必至殷炽
今百姓失职,犹或亡叛,犬马肥充,则有噬啮,况于夷狄,能不为变!
但顾其微弱势力不陈耳。
夫为邦者,患不在贫而在不均,忧不在寡而在不安。
以四海之广,士庶之富,岂须夷虏在内,然后取足哉!
此等皆可申谕发遣,还其本域,慰彼羁旅怀土之思,释我华纤介之忧。
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德施永世,于计为长(《晋书·江统传》,又群书治要三十引《晋书》,又《通典》一百八十九,《御览》七百九十四。)
江统 西晋 · 司马越
 出处:全晋文卷十五
王子师豫州,未下车辟荀慈明,下车辟孔文举贵州人士有堪应此求者不?
知君举高平郤道微为贤良,陈留阮宣子为直言,济北程弘叔为方正,皆于时选为(《御览》二百六十三引《江家传》。又《晋书·江统传》有前五句。)
追驳江统、许遐拜时遭丧议 东晋 · 何琦
 出处:全晋文卷三十二
夫正名者,道理之本,然拜时非古,而行之历代,遂以成俗。
古者布其几筵,恭告祖祢。
将纳他族,以奉宗祀。
父亲醮子而命之迎,女受父母之遗,以涉夫氏之庭,而交拜敬之礼,在涂丧纪定矣。
服制即正,齐功卒哭可迎,此不阙于古而通于今议是也。
然婚姻之道,公私急务。
愚以为拜时及一日二日之妇,妇名既正,即宜一揆。
其衾蹻未接,归葬其党(《通典》五十九)
议立奔赴之制咸康中 东晋 · 王濛
 出处:全晋文卷二十九
三代垂文,观时损益。
今服教之地,远于古之九服。
若守七月之断,过近一概者,惧非通制。
王畿以外,南极五岭,非守见职,周年不至者,宜勒注黄纸,有爵土者削降。
永嘉中江统议不奔山陵,但三年不叙,于义为轻。
今更立如牒,若方伯授用,虽未有王命,犹不与停散同。
今见在官即吉之后去职,不及凶事,无所贬责。
万里外以再周为限,自此以内,明依前牒,虽在父母丧,其责不异(《通典》八十。咸康中司徒西曹王濛议。)
时人为江统 魏晋 · 无名氏
 押元韵
《晋书》曰:江统字应元陈留圉人也。静默有远志。时人为之语曰:
嶷然稀言。江应元(○《晋书》江统传。《御览》四百九十六引文士传。《诗纪》四十四。)
边事三首 其二 明 · 许宗鲁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明诗纪事 戊签·卷七
朵颜三卫海西头,保定河间种类稠。
千里营屯成拱卫,百年礼乐化旃裘。
虚传江统能高论,须信文皇有远谋。
古北黄花俱肘腋,瞻天谁抱杞人忧。
乞留洪天锡 南宋 · 池元坚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二、《齐东野语》卷七
天锡左迁,岂非罚其不当言宦官之过耶?
李衢、朱应元分察,岂非谕其不复言宦寺之意耶?
王野、程元凤同日超迁、胡大昌、丁大全之并迁台长,岂非赏其不敢言宦官之功耶?
陛下喜群臣之默默,愤天锡之哓哓,左迁以逐之,于天锡何损!
缄默受赏者,独无愧乎?
府判中奉洪公墓志铭至元二十一年二月 宋末元初 · 卫宗武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五○、《秋声集》卷五
公讳应辰,字用和,本居浮光之固始,亦鄱之派也。
曾大父真,大父皋,父杞,赠中奉大夫
母杨氏,赠令人。
鼻祖来自淮,刻勤攻苦,积铢累寸,以有其家,而能裒赢振乏,煦寒饫饥,不吝捐费,闻者谓洪氏其兴乎。
中奉克广先业,门闾始大。
长子应元两请漕举,幼子应午繇勋戚入官,需次警职,俱先逝。
公次子也。
方成童,与群从序立道周,善风鉴者过焉,曰:「此佳儿也,他日必昌而家」。
公挺质秀异,在师不烦,通百篇义,与兄俱以儒业著名,人号二难。
初中乡贡亚榜,慨不足以发身成志,乃游京泮,颉颃多士之场,课试每占高选。
既而袭兄故步,与荐漕闱。
越岁,邑令杨公瑾以礼罗致之。
邑庠前庑令每款谒先圣,病宫庭斋宇之相附属,非所以崇庙貌、肃群瞻,将革而新之。
公建议吻合,遂易故基,创正殿,立讲堂,各辟门庑,规制视昔宏丽。
度材辟地,靡不输劳,以至更造器物,以饰礼容,帅先捐田,以裨学廪,逮今利赖。
丙午,复预计偕。
庚戌,策奉常第,初调盐官簿,淮阃剡辟,勾稽虹县
秩满,升辟帅准,舒翘幕府,硎发颖露,见者刮目。
摄教泗水崇德程艺,以陶成士器,众论翕归。
当路交章,举关升者再,举籍者五,不曰有用之学,有用之才,则曰器识凝远,志节清修。
后村刘中书以讲学精深,持身修洁,举备顾问。
名达推重,往往若此。
制邑新城,政尚平易,不务严刻,再书考最,休誉蔼腾。
富阳寨卒群捕米商,斗死者累十。
县宰以嫌辞避,改委邻邑,弗能决。
公至,喟然曰:「运米徼利者,贫民也。
挟禁攘利者,捕卒也。
旅店贩夫何预焉」?
遂直其冤,全活者众。
归途过门,相率迎于道,泣曰:「非贤令君,吾属无遗类矣」。
罗拜而去。
继辟淮西机幕,旋升滁贰。
阃檄覈浚筑,申牍明直,随以责归。
未几,奉祠仙都,增辟城南故庐,自号「鹤隐」,日与里社文友壶觞吟咏,谓不作弹冠想久之。
时宰以旧幕客,俾倅会稽
命下,喜语人曰:「小蓬莱昔恨云气之隔,今为岸帻司马,登啸其间,以抚晋贤遗迹,亦吏隐也」。
幡然而就。
关决两载,奉公不挠,备殚贤劳,倦游赋归,而时事异矣。
公乃杜门蛰迹,谢绝人事,惟翻绎古书,训励子弟。
时过丙舍,栖幽潜深,盘泊林野,以自娱适,家事一付其子。
时阅内典有得,尝作偈云:「云兮为身,月兮为心。
寓言曰隐,时至即行」。
人多传诵,以为达观。
强至老,饮啖不衰。
疾之日无甚苦,召子若孙,戒以谨俭持己,悠然而逝。
公明允谨厚,孝于亲,悌且友,交里闬朋侪谦而敬,家庭唯诺,闺门雍穆郁如也。
不苟取予,不妄施,而人有急难,乡有义举,则捐资恐后,莫不诵其贤。
以诗书为政,不求赫赫名,而令修讼平,民怀吏畏,莫不称其能。
历所居官,冰檗一心,去如始,为乡土寄,外事不预,吏污无染,而莫不服其廉。
惟祖之迈种者厚,故及公之身,而得名得位,膺邑国之封。
由身之善积者加厚,故备向用,几耆颐而以考终。
前作后袭,机应气随,天人感孚之理固如是夫。
予同丘里,仕前而年后。
公俛而交,久相亲悦,方叹老成之无复见府掾,孤以日迫,请志其墓,辞乏再且力。
一夕,公见之梦,辞气如生,盛服致恭,若有谒者
至旦,而其孤已及门矣。
爰次其出处之概,而为之铭。
公生于庆元丁巳,殁于至元癸未五月二十六日,寿八十有七。
积官中奉大夫华亭县开国男
初娶钱,继张氏,赠令人。
子三,多福,前承信郎江东运准。
娶赵氏,并先亡。
文虎,前迪功郎安吉州民掾
娶孙氏。
文龙,前登仕郎,娶钱,今潘氏。
公之弟县尉无后,以嗣焉。
二子俱以赏延补官。
孙男五,清之、鼎孙、颐孙、随孙、豫孙。
女孙六,长适卫文昌。
曾孙应寅,馀幼。
侄孙女越娘,议盖贰卿之曾孙炽,皆同里也。
嗣子卜甲申二月六日之吉,奉公柩合葬于本县集贤乡宝山之原。
铭曰:
秀而文,于以成名。
俭而德,岂惟润屋。
昔菑而种,今溉以壅。
尔昌尔炽,匪天是私。
呜呼,曷不慭遗兮老成!
六宝郁郁兮,将以利后人。
题邹宝应元太守小照 清 · 朱景英
 出处:出自《海东札记》,与《畬经堂诗集》卷二、卷三。原属《畬经堂诗集》卷二、卷三《来鸥馆诗存》。
□唐古一族,见诸少陵诗。
姓通韩与何,昌黎亦有辞。
晦翁注书作廋语,门望邹朱合宗谱。
鲁圻沛国偶析派,受氏由来笃同祖。
吾宗远溯江以南,南朝树接西神岚。
自浮楚泽凡几叶,无繇让里遐搜探。
前年一酌梁溪水,沿牒东溟亦来此。
遥遥盛族见芳型,典郡符分古竹使。
疾徐甘苦老斲轮,轸轵不齵三材均。
殷亩驰已康庄遵,国工十指劳瘢皴。
香山亦写屏风样,意得如兹转閒旷。
濯缨榭古延清风,琴鹤多情镇相饷。
顾我对此图,不语心萦纡。
谓置丘壑者,端属山泽臞。
既思昔贤游眺关忧乐,缣缃讵现空中阁。
放衙萧散故自怡,点染丹铅信非托。
不见惠山山麓饶林亭,龙钟石叠莓苔青。
长松磊砢有节目,坐荫似觉环清泠。
名家卜筑更妍好,疏翠欹红散烦抱。
相从可许南邻老,买断烟霞恣幽讨(廖振富、施懿琳编校)
求撰集古今文字表 北魏 · 江式
 出处:全后魏文卷四十五
臣闻庖羲氏作而八卦列其画,轩辕氏兴而龟策彰其彩。
古史仓颉览二象之爻,观鸟兽之迹,别创文字,以代结绳,用书契以维事。
宣之王庭,则百工以叙,载之方册,则万品以明。
迄于三代,厥体颇异,虽依类取制,未能悉殊仓氏矣。
故《周礼》八岁入小学,保氏教国子以六书:一曰指事,二曰象形,三曰形声,四曰会意,五曰转注,六曰假借。
盖是史颉之遗法也。
宣王太史史籀著大篆十五篇,与古文或同或异,时人即谓之籀书。
孔子定《六经》,左丘明述《春秋》,皆以古文,厥意可得而言。
其后七国殊轨,文字乖别,暨秦兼天下,丞相李斯乃奏蠲罢不合秦文者。
作《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毋敬作《博学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者也。
于是秦烧经书,涤除旧典,官狱繁多,以趣约易,始用隶书,古文由此息矣。
隶书者,始皇使下杜程邈附于小篆所作也。
徒隶,即谓之隶书
故秦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隶书
汉兴,有尉律学,复教以籀书,又习八体,试之课最,以为尚书史
吏民上书,省字不正,辄举劾焉。
又有草书,莫知谁始,考其书形,虽无厥谊,亦是一时之变通也。
孝宣时,召通《仓颉》读者,独张敝从之受。
凉州刺史杜邺、沛人爰礼、讲学大夫秦近亦能言之。
孝平时,徵礼等百馀人说文字于未央宫中,以礼为小学元士。
黄门侍郎扬雄采以作《训纂篇》。
及亡新居摄,自以应运制作,使大司空甄丰校文字之部,颇改定古文。
时有六书:一曰古文,孔子中书也;
二曰奇字,即古文而异者;
三曰篆书,云小篆也;
四曰佐书,秦隶书也;
五曰缪篆,所以摹印也;
六曰鸟虫,所以幡信也。
中书者,鲁恭王孔子宅而得《礼》、《尚书》、《春秋》、《论语》、《孝经》也。
北平侯张仓献《春秋左氏传》,书体与孔氏相类,即前代之古文矣。
后汉郎中扶风曹喜号曰工篆,小异斯法,而甚精巧,自是后学皆其法也。
又诏侍中贾逵修理旧文。
殊艺异术,王教一端,苟有可以加于国者,靡不悉集。
汝南许慎古文学之师也。
嗟时人之好奇,叹儒俗之穿凿,惋文毁于誉,痛字败于訾,更诡任情,变乱于世,故撰《说文解字》十五篇,首一终亥,各有部属,包括六艺群书之诂,评释百氏诸子之训,天地、山川、草木、鸟兽、昆虫、杂物、奇怪珍异、王制礼仪、世间人事,莫不毕载,可谓类聚群分,杂而不越,文质彬彬,最可得而论也。
左中郎将陈留蔡邕李斯、曹喜之法,为古今杂形,诏于太学立石碑,刊载《五经》,题书楷法,多是书也。
后开鸿都,书画奇能,莫不云集,于时诸方献篆,无出者。
魏初博士清河张揖著《埤仓》、《广雅》、《古今字诂》,究诸《埤》、《广》,缀拾遗漏,增长事类,抑亦于文为益者。
然其《字诂》,方之许慎篇,古今体用,或得或失矣。
陈留邯郸淳亦与同时,博古开艺,特善《仓》、《雅》,许氏字指,八体六书,精究闲理,有名于,以书教诸皇子
又建《三字石经》于汉碑之西,其文蔚炳,三体复宣。
校之《说文》,篆隶大同,而古字少异。
又有京兆韦诞河东卫觊二家,并号能篆。
当时台观榜题、宝器之铭,悉是书,咸传之子孙,世称其妙。
晋世义阳王典祠令任城吕忱表上《字林》六卷,寻其况趣,附托许慎《说文》,而案偶章句,隐别古籀奇惑之字,文得正隶,不差篆意也。
忱弟静别放故左校令李登《声类》之法,作《韵集》五卷,宫商角徵羽各为一篇,而文字与兄便是鲁、卫,音读楚、夏,时有不同。
皇魏承百王之季,绍五运之绪,世易风移,文字改变,篆形谬错,隶体失真。
俗学鄙习,复加虚巧,谈辩之士,又以意说,炫惑于时,难以厘改。
故传曰:以众非,非行正。
信哉得之于斯情矣。
乃曰追来为归,巧言为辩,小儿为《需儿》,神虫为蚕,如斯甚众,皆不合孔氏古书、史籀大篆、许氏《说文》、《石经》三字也。
凡所关古,莫不惆怅焉。
嗟夫!
文字者,六艺之宗,王教之始,前人所以垂今,今人所以识古,故曰「本立而道生」。
孔子曰:「必也正名乎」。
又曰:「述而不作」。
《书》曰:「子欲观古人之象」。
皆言遵修旧史,而不敢穿凿也。
臣六世祖琼,家世陈留,往晋之初,与从父兄应元俱受学于卫觊,古篆之法,《仓》、《雅》、《方言》、《说文》之谊,当时并收善誉。
而祖官至太子洗马,出为冯翊郡,值洛阳之乱,避地河西,数世传习,斯业所以不坠也。
世祖太延中,皇威西被,牧犍内附,臣亡祖文威杖策归国,奉献五世传掌之书,古篆八体之法,时蒙褒录,叙列于儒林,官班文省,家号世业。
暨臣闇短,识学庸薄,渐渍家风,有忝无显。
但逢时来,恩出愿外,每承泽云津,厕沾漏润,驱驰文阁,参预史官,题篆宫禁,猥同上哲。
既竭愚短,欲罢不能。
是以敢藉六世之资,奉遵祖考之训,窃慕古人之轨,企践儒门之辙,辄求撰集古来文字,以许慎《说文》为主,爰采孔氏《尚书》、《五经》音注、《籀篇》、《尔雅》、《三仓》、《凡将》、《方言》、《通俗文祖文宗》、《埤仓》、《广雅》、《古今字诂》、《三字石经》、《字林》、《韵集》,诸赋文字有六书之谊者,皆以次类编联,文无复重,纠为一部。
其古籀、奇惑、俗隶诸体,咸使班于篆下,各有区别。
诂训假借之谊,佥随文而解,音读楚、夏之声,并逐字而注。
其所不知者,则阙如也。
脱蒙遂许,冀省百氏之观,而同文字之域,典书秘书
所须之书,乞垂敕给;
学士五人,尝习文字者,助臣披览;
书生五人,专令抄写。
侍中、黄门国子祭酒一月一监,证议疑隐,庶无纰缪。
所撰名目,伏听明旨(《魏书·江式传》,又见《北史》三十四。)